Mad Men
一、
克里斯居然是个情圣。
直到昨天之前，我也不相信这件事。准确的说，是我不相信爱情。
我一直认为爱情只是化学物质造成的错觉，和情境时机息息相关，转瞬即逝，难以信任。这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爱意，也没有永恒的爱侣。那些动人的爱情作品不过是理想主义者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景。
我萌上这对CP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是真的，毕竟RPS成真，这概率太小了，此前也并没有什么确凿可信的前例。那些黏人的眼神、那些亲密的互动、那些蹊跷的巧合，我一边照单全收，萌的不可自拔，一边又对自己说，这些不过就是YY罢了。怎么可能是真的呢？
可是这件事就这样发生了。
青天白日，朗朗乾坤，克里斯站在他的四座金球面前，抬眼望向大屏幕上的卡卡，一眼、又一眼，深情又胆怯，就像那些多年前的，被我们理所当然当作过度解读的，专注的眼神。他眼角泛泪，笑容飘忽，然后终于低下头，用双手捂住了脸。
他竟然一直爱着他。
二、
“你没感受到爱是因为它根本不存在，你所谓的爱是像我这样卖尼龙的家伙捏造出来的。所有的在心中划过的闪电，让你想抛下一切的冲动，其实都是虚幻。”
《广告狂人》一直也没看完，只有唐-德雷柏对麦肯小姐说的这句话记得最清楚。
今天忽然想起一件往事。
曾经去参观过一个研究所。那个研究所建在一片沙漠中，屋舍装备都很简朴，研究员们过着近似于苦行僧一样的生活，每天研究蜜蜂的行为。
我在那里颇学习了一些蜜蜂的习性，观察了一些蜜蜂的行为（它们都被装在透明的蜂箱中，身体上做了相应标记，每个行为都会被人仔细的研读、探究），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一位科学家说的一段话。
由于时过境迁，原句已经记不清了，大意如下：
这里有的蜜蜂因为先天的缺陷不受欢迎，很难交配繁衍，为了改变这种情况，我们人为改变了这些蜜蜂的费洛蒙（或者某种激素？），然后它们就变得很受欢迎，也成功的参与到蜜蜂的繁衍中。
于是我就问，那能不能修改人类的费洛蒙呢，这样就能得到喜欢的人的钟爱啦？
科学家闻言愣住了，仿佛被我吓到了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说，理论上讲当然是可以的。可是爱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，人更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。所以就算人为的改变了费洛蒙，可能也不会有用。
可是，真的不会有用吗？爱情到底是什么呢？难道不就是睾丸素和雌激素、多巴胺和羟色胺等等乱七八糟的化学物质吗？那人为改变的激素就不会产生爱情的感觉了吗？或者，人为改变的激素产生的爱情就不算真正的爱情了吗？
我觉得这是一个哲学问题，关乎爱情到底是否存在，是否真的有人类描述的那样神圣、那样独一无二。
你觉得你爱上一个人，是因为那天下午阳光正好，他穿了一件你很喜欢的白衬衫；因为他说话时神采飞扬的神色、低头时英挺沉默的侧脸；但其实可能只是因为一些你作为人类永远闻不到的化学物质，和阳光、衬衫、侧脸、他的眼神、嘴角笑起来的弧度毫无关系。
但我宁愿相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“是”，即使这意味着我们可能会因此痛苦、流泪、求而不得辗转反侧，并且永远无解，众生平等。
否则怎么解释“爱是想碰触却收回手”呢？基于人类本质的动物性，看到自己想要的猎物难道不应该直接上场狩猎厮杀吗，怎么会变成一个胆小怯懦的怂逼，在喜欢的人面前手足无措呢。
否则怎么解释，不可一世、战无不胜、又高又帅又有钱还有一口好牙的阿维罗先生，在看到多年不见的那个已经不再年轻貌美的人时，当着全世界的面，笑着笑着就哭了呢。
因为爱呀。
三、
原来爱情是存在的。只是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。
所以杜先生在乱世里也没有放下寻找小六的心，盖茨比在拥有了全世界以后也依然会对黛西献上一切。
而阿维罗先生，强大的几乎拥有了一切的阿维罗先生，也有他的软肋、他的执念、他的求而不得无可奈何。让他在多年后，再次见到那个人时，依然忐忑如一个第一次约会的愣头青。
这世间果然不存在爱情药水。无论是魔法还是科技，都不能创造感情。
四、
这件事的动人之处其实并不在于RPS成真，或者他们有过一段爱情，或者他爱他；而在于，他竟然一直爱着他，for better, for worse,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, through all these time。
疯狂的人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