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CK】意难平（三）
*说好的周更又来啦！祝罗大将军一马当先，带葡萄牙铁骑踏过威尔士，闯入决赛！
三、定风波
克里斯快要困死在吧台上了。而在他左侧，距他10cm的位置，一个高大英俊的蓝眼睛青年仍在喋喋不休的讲个不停。这人叫杰拉德-皮克，是克里斯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好朋友，一个爽朗的加泰罗尼亚人，身高1米92的富二代，但就是脑子不太好使。他有一个青梅竹马、门当户对的男朋友，但那位男朋友貌似脑子也不太好使，一年365天，他们几乎有360天在闹分手。
“克里斯……你说他是不是有病！我就因为隔了2个小时才回他电话，就被他拉黑了！Whatsapp，Twitter, FB, Ins……全都拉黑了！！！那两个小时我在睡觉！我根本没听到他的电话！！”
克里斯忙不迭的点头，心里却很想把这个傻大个一拳打晕，直接扔回家。天知道他第二天还要参加期末考试呢！
仿佛是看穿了克里斯的敷衍，青年停了下来，打量着他，“克里斯……你怎么这么冷漠！”
“……我哪有！我只是不像你那么多情而已……”
“天哪，”杰拉德扶额，“你就没爱过什么人吗！”
“……”克里斯晃着酒瓶子，不置可否。他确实没爱过什么人，除了他的妈妈。
克里斯这人很奇怪。他性格活泼，待人热忱，长得又很漂亮，是个人见人爱的家伙。他一路以来睡了不少男男女女，对自己的那些情人也都很体贴周到，但也就仅止于此了。爱是什么呢？爱是电光石火、一眼万年，又是看山还山、细水长流。这玩意儿太深奥了，克里斯想。
他喝了一口酒，眼前忽然冒出一个人的脸来。那是个少年的脸，有一双迷惘的、忧伤的、好奇的、小鹿一样的眼睛。
卧槽？？？怎么想起他来了，克里斯一口酒呛住了，狠狠的咳嗽起来。
“……你怎么了？”高大的青年一脸狐疑的望着他。
“……没、没什么，不小心呛住了。”克里斯咳的一脸泪，顺势建议他的同伴打道回府。再不回去，明天的考试又要挂啦。
好在这次杰拉德终于同意了克里斯的请求。
一走出酒吧，被晚风一吹，两个人似乎都清醒了许多。现在正是五月下旬，马德里夜凉如水，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，直到来到了一个熟悉的路口。
这就是克里斯第一次遇到里卡多的地方，一个有名的红灯区。到了这个点儿，这条路上就站满了女人，她们妆容浓艳，衣着暴露，但在昏黄的路灯下也难掩老态。而在屋檐的暗影下，路灯不太照得到的地方，则零星站着几个男孩。克里斯把那些男孩一个个看过去，却没有看到里卡多。
克里斯有些失落，又有些难以言喻的窃喜，或许他不再干这个了呢，或许他终于找了份正当的职业呢，他想。然后他听到不远处刺耳的打骂声，痛苦的哀叫，和酒瓶子摔在地上的声音。
他和杰拉德对视了一眼，一起加快了步伐。
几个黑人正在围打一个男孩儿。那男孩儿在地上翻滚着，护着头部，不时发出痛苦的嘶叫。然而就算隔着这么远，克里斯还是看到了，在一片混乱中露出来的，那张熟悉的脸。
“我操。”
“……蛤？”
“那个被打的男孩儿，是我朋友。”
“？？？……那还等什么？上吧！”
杰拉德的话音还没落，克里斯就向那帮人跑了过去。然后他停住了。
前面传来了一声枪响。
克里斯呆呆的立在原地。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聋了。不，不对。是这个世界被调成了静音。他能看到杰拉德在他面前说话，有车从路边飞驰而过，那群黑人四散而去，但他听不到声音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。那声音越来越大，响若鼓槌，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炸裂开了。
“克里斯！！！！！”杰拉德的熊叫终于穿透了这片寂静的屏障，抵达了他的耳膜。
克里斯有些恍惚的看着杰拉德。
“他们走了……你朋友好像没事儿。”
克里斯僵硬地跟着杰拉德向前走去。他忽然觉得脚步虚浮，浑身发软，反胃感正在一阵阵的上涌。然后他看到了塞尔吉奥-拉莫斯。
其实这时候克里斯还不认识塞尔吉奥。他只是看到一个棕色头发，长得有点像马的青年，摇摇晃晃地坐到了地上，一脸迷茫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枪，那枪还在冒着烟，“SESE,SESE是大英雄！！”。
这家伙明显已经喝大了。他没把里卡多崩了可真是万幸。
“卡卡！卡卡！”一个金发青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。他扑到了里卡多身上，“太好了！他还活着！”
克里斯现在很想翻个白眼。但他只是跌跌撞撞地走过去，跪在了里卡多身前。
那男孩儿被打的鼻青脸肿的，额头上肿了个大包，嘴角流着血，眼睛也被打肿了，眼皮耷拉下来，盖住了那双原本清澈漂亮的眼睛。
费尔南多这时忽然意识到身边多了个人。他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，“啊啊啊啊啊啊！！你你你就是那个模特？！”
后来他们五个人把里卡多抬回了家。
里卡多躺在床上，费尔南多给他上药的时候克里斯觉得自己耳膜都要被刺破了。塞尔吉奥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，杰拉德一脸懵逼的坐着，似乎不太能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“……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？”“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？”克里斯和里卡多同时打破了沉默。
“我恰好路过。”
“我们仨今天在那附近喝酒。结果我去买烟的功夫卡卡就被那几个黑人缠上了。然后我就去找塞尔吉奥帮忙啦！”费尔南多解释起来，中间由于过于激动，在给卡卡涂碘酒的时候下手失了轻重，又让克里斯聋了几次。
“那这哥们儿呢？他从哪儿弄的枪？”克里斯指了指旁边已经鼾声大作的塞尔吉奥。
“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？”
后来大家都乱七八糟的睡了一地。克里斯第二天在一片狼藉中拉着杰拉德逃离了现场——他差点儿就错过了那门考试。但好消息是，虽然他是打着瞌睡答完的题，最后居然及格了。
里卡多因为被打破相了，把卖屁股的工作暂停了一段时间。在家的这段时间，里卡多重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人生，决定去报个社区大学念一念。
“上学？”费尔南多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很吃惊。
“对呀……我也不能一直这么卖屁股呀。如果能毕业，总能找到个正经点的工作干的。”
“也对，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干这个，”费尔南多伸了个懒腰，“你去吧卡卡！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！”
‘“可是我想让你陪我去……”
“？？？不不不，我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啊！”费尔南多赶紧摆手。
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，你就陪我去吧。”
另一边，皮克再次和他的公主病男朋友和好了。于是他们俩又约了克里斯一起喝酒庆祝。
“上次那个小美人儿是谁呀？我认识你这么久，还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呢！”
“哦……就是以前在里斯本的一个同学。”
皮克吹了一个口哨，“你喜欢他吗？要追他吗？”
“也不是……”克里斯捂住脸，声音从他的指缝中漏出来，变得闷闷的，“我做过一些对不起他的事儿。”